大概是幫大女兒頻繁地準備考試、訂正、簽名，夜裡竟然作了一個夢，夢見老師在批改我的考卷，而我隔著一點距離張望。只見老師用醒目的紅筆很順手劃掉好幾題，滿江紅耶! 然後拿起分數紀錄表比劃，我瞄著瞧見好多人都是滿分... 那為什麼我錯這麼多？老師回頭又拿起我的卷子，啪啪啪又批示了一堆錯誤，這下不及格了吧？我心底倒沒有很多焦慮，只是很想看清楚，我到底錯了哪些、錯在哪裡... 醒來一陣心虛(註一)。
我預期小孩進了小學，一切會有些不同。事實上，變化也的確不少，包括生活作息上的調整，包括小孩和家人的互動，也包括小孩自己的心態和成熟度，很意外的卻是，身為媽媽我，在不自覺中，也改變了許多對她的期許和期待。
前兩天回南部，閒著就把我本來有點排拒的「虎媽的戰歌」翻完了。這本書有趣也引起爭議，在說西方教育都是「希望孩子有興趣能夠樂在學習」，然而華人嚴格的教育方式卻有她的深意。兩個女兒在她的督促下，不僅學業表現良好，音樂上也特別出類拔萃。讀完後我雖然不能完全認同，卻多少能感同身受，學習的過程雖然沉悶枯燥(尤其是利用過度學習的方式來造成精確和優秀)，但是一旦獲致頂尖的成功，造就極為強大的成就感，這些滿足和因而產生的自信，很可以療育過程裡的痛苦艱辛。
不過這個時代施行高壓教育不比從前，親子衝突恐怕是難免了。若是怎麼壓迫相逼，孩子還是不成材(這邊我是指"不如父母的期望")呢？想要追隨所謂虎媽和狼爸的父母真得好好想一想，你是慧眼獨具看出孩子的資質和潛力，還是只是把自己的理想加諸在孩子身上。期待一株清香秀氣的茶花長成一棵蘶蘶松柏，真的會是一場充滿遺憾的悲劇。
這讓我想到前陣子讀延長壽的「教育應該不一樣」，這書看起來嚴肅，但筆調還算親和，無論是在講教育政策、教育資源分配、教育的目標和方向，關注的面向也很廣很正面。我的結論有兩點，一個是身為公民，我們無論是監督政府或是盡一己之力，都應該去關注偏鄉和貧困學生的教育問題，之前也看過相關研究，投資在教育上，比起未來在社會和經濟問題上的花費，實在是有價值多了。另一個是身為父母，我們真的應該撇開功利和升學主義，好好思考孩子受教育的目的是甚麼，這點正巧和我暑修的「品德教育」作者觀點不謀而合，能夠引領孩子走上最適合自己的道路，才是能給孩子的最大幸福，也是教育最高的價值。
但這真是說得比做得容易。當你三催四請小孩還找很多理由不願意坐上書桌，終於開始寫作業又急就章地想要趕快應付下去玩耍，或是慢條斯理地磨蹭蘑菇半天都寫不完。甚麼適才適性？甚麼自主思考？很難不興起想抓狂的情緒吧。
所以當小孩真的是比較幸福。做父母啊，還有很多要修，要做的功課可是多得多了。
註一：事實上求學一向順遂的我，並沒有很多考砸的經驗... 所以也許，這張考卷是在考我的人生？忍不住心虛檢討了一下...哈哈，想太多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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