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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(材料是縐紋紙,多年沒作手藝好像有退步了)

和我稍微熟的朋友,會知道我喜歡玫瑰,不是貴氣的紅玫瑰、嬌嫩的粉玫瑰、純潔的白玫瑰,而是黃玫瑰,尤其是開得黃澄澄的接近橙色的那種。黃玫瑰的花語是嫉妒、分離,卻也代表友情。

談到紙摺的玫瑰,再老交情一點的同學,或許會翻出當年那束黃色紙玫瑰的往事,笑我用它追到了一個男孩子。不過天地良心,我必須說那個時候女孩兒雖然存著點彆扭和任性,卻其實沒有這種心思的。這真是不諳人情世故的舉動。

真的,不諳人情事故。對我來說,紙摺玫瑰在心底,有一樁更深刻的軼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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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想起來,國中真是豐碩又得意的時代。

被國文老師欽點為朝會紀錄(每次校長訓話到一半,我就差不多總結完重點搬桌椅走人,想想還真囂張啊哈哈);是理化老師捧在手心上疼的小組長。
 
最得意是當了三年六學期的學藝,除了每堂課點人頭找老師簽名,幫教務處跑腿之類的瑣事之外,每學期的教室布置、壁報設計、各類活動的海報,都讓人忙得不亦樂乎。

總之每節下課都很忙,忙著跑各處室、和同學擬好前晚在家惡補的國學常識話題,拿去和年輕美麗的國文老師抬槓;去找理化老師聽她聊穿著綠制服的時光和準備出國進修的籌備工作;再不然就留在教室裡聊八卦,還可以無聊到自備自修來和同學競寫評量(當時寫得可開心咧,為什麼我家小孩卻把寫功課當苦差事呢?)。

連導師都看不下去,一再追問我會不會雜事太多耽誤學業。說起來真是要是感謝,沒有才藝班補習班的生活,我才有這麼多揮霍不完的時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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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國三那年開學不久吧,學藝我照往例和班長商議教師節慶祝事宜。我們為敬愛的導師(註)預備了自認為很有趣的節目:因為教師節當天被導師安排來加課, 所以在教師節前夕各科任老師一人一束花,我們就獨漏掉導師,等待教師節當天,她會收到除了鮮花,還有全班募資的禮物和祝福。不是都說期望越久感受越深嗎?這一定是個大大的驚喜吧?!

教師節的前一兩天,我們看著每個老師都捧著花帶著笑意下了課,看著導師還是若無其事地交代課業還有教師節當天的課堂安排,我們在興奮中卻似乎夾帶著一絲莫名的不安?

教師節當天,整個學校空蕩蕩,導師一如往常交待著本日讀書和測驗進度。班長代表大家,捧著一束特大的鮮花,以及被我精心包紮的金莎巧克力(是用牛皮紙包裝並裝飾以三朵黃色紙摺玫瑰,我非常得意的作品),在全班面前,慎重其事地獻給了導師。導師的眼眶紅了,直說著很感動、很感動。並且娓娓道來,她這幾天的心焦。是的,心焦。 每個老師都笑盈盈地跟她誇讚我們班有多貼心,每個老師都明的暗的打探她得到甚麼禮物,結果我們卻一直沒動作... 讓她開始以為她這個作導師的,是被討厭著的....

總之,導師說她非常開心。


導師沒有再多說甚麼,但我和班長兩個人,卻在事後一再地檢討,暗暗地自責。
 
怎麼純美純善的一個心意,會讓對方經歷到了這麼深的失落!
 
怎麼會挑在沒有觀眾的教師節當天送禮,讓導師不能風風光光地過個好節呢!

太不懂事了。


太不諳人情事故了啊。  

(註) 我必須說,國二國三帶領我們的導師真是厲害角色,要不是她一直紮實又精確地安排著我們的讀書考試,這樣一所不太特別的學校裡一個不太優秀的班級,是不可能考出四分之一強都上第一志願高中的好成績的。而且也正如她所預告的,回頭再看那真是人生中數一數二充實的日子,很好的回憶。

 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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